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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贺文】【庖公传】第一章(中篇、暗黑、虐文)

第一文学城 2023-09-13 03:05 出处:网络 作者:fanyudexin编辑:@ybx8
字数:19337   写在篇头的话:加入色城作者的队伍中,似乎就没写过什么作品。本来今年


字数:19337

  写在篇头的话:加入色城作者的队伍中,似乎就没写过什么作品。本来今年
也想参赛的,可惜实在太忙,真的没有时间点灯熬油写东西。

  终于过年了,能有几天假期,写部中篇的大家凑合看。一章字数一万七八,
写个,呃,三五章吧。

  还是一如既往不绿,不乱,纯爱嘛,有点。主要是虐,里面男人没一个好东
西,都是喜欢虐女,还要众位女主心甘情愿的被虐,而且还不能自拔。可以预告
本篇是暗黑系的,看看我能不能写些让大家心里发堵的东西。

  欢迎大家挑刺啊,逻辑问题,情节矛盾,不切实际,都可以挑,只要能说服
我,偶是从善如流。口味轻重,就不要挑了,挑了俺也不改。

         ********************************

               第一章 归乡

  清末民初,中原大地上一片民生凋敝。虽然古老的华夏民族依然是世界经济
富庶国家,但是清政府的腐败,官僚的贪污腐化已经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百
姓愚昧麻木,思想守旧木讷,被外来人称之为「毫无生气的民族。」

  如果真的一直是这样,这个古老的华夏文明,也将随世界其他三个古文明一
样湮灭在时光长河里。但是,历史证明,往往在这种时候,这个民族的精英都会
有一部分人保持清醒,先一步觉醒的他们与腐朽的封建王朝做着不懈的抗争。

  当然,这一切与地处直隶地区的永平府似乎关系不大。如今夏去秋至,这里
的平民百姓不懂什么家国情怀,只是盘算着如何多打些粮食,如何缴够东家的租
子官府的税,如何能让一家老小填饱肚子。

  这一日,顶着秋老虎似的日头,沿着静静的滦河岸,走来一位衣衫褴褛,蓬
头垢面乞丐似的汉子。此人身材魁梧,若不是流浪掏虚了身子,脚下有几分踉跄,
还真没人敢小看他。目下虽然是太平年景,逃荒行乞的流民并不多。但是外乡走
散的,落难的乞子还是三五不常的出现在附近。所以除了几个光屁股牧牛娃娃,
这流浪汉到也没怎么惹起乡民的注意。

  那汉子腰里围了个脏破褡裢,更是不理旁人,兀自的沿河岸旁的槐树林一路
走来。直到上了河堤,才蓦地站了,用手撩开擀毡了的蓬发,看了眼不远处的滦
州县城,眼眶内泛起泪光,喃喃嘀咕了句:「终于……终于是回来了。」

  声音不大,但却一口地道的直隶乡音,而且那流浪汉似乎颇有些情绪波动。
他寻了处槐树下坐了,从破包裹里掏出两张灰突突的大饼,撕啃了起来……不久,
又起身来到河叉边,手捧着清冽的河水,喝了两口……低头间,那汉子看着水里
自己狼狈肮脏的仪容,自嘲的呵呵笑了一下。从包裹里,取出一把锋快的小刀,
随便在河石上铛了铛,便就着河水的倒影刮脸修发……

  没过多久,当这流浪汉再抬起头来时,已经露出了一张中年成熟的脸,虽然
此人脸型有些圆,但是眉目间的刚毅硬朗,显现出他饱经世事的沧桑。

  这高大汉子叫洪子川,当然这是他参加那场震动朝野中外的义和拳运动时给
自己改的名字。当年洪家的老爷子并不识字,打他生下来就只好按年齿叫个洪十
三。洪子川取了个谐音自称洪子川。与那些轰轰烈烈打着扶清灭洋的义和拳好汉
不同的是,子川虽然人很结实,但却没真正打过仗,身手只停留在跟义和拳大师
兄,练过的几招三班门四踢斗的水平上,地地道道的三脚猫的功夫。

  而义和拳之所以还要接受洪子川的加入。完全因为,事实上,洪子川是一位
技艺精湛,手艺非常的——厨子。自古厨子是永远不会失业,只要还有人吃饭。

  子川加入组织之后,就知道了义和拳也好,白莲教也罢,并不真的是像他们
所吹嘘的那样刀枪不入,也不能吃风喝烟。他们也是人,也要吃饭,而且对美食
的偏爱更胜常人。

  所以,在义和拳里洪子川还是极受重视的,他可不是一般伙房。凭借着「鲁
中第一勺」的师传,他可是给义和拳领袖阶层料理膳食的名师。也正是因为这层
关系,洪子川才苟活了下来,没有成为洋人枪炮下的炮灰和朝廷屠刀下的亡魂。

  当年义和拳失败以后,组织里有名姓的无不遭到各地官府通缉索拿。洪子川
也不例外,他为了逃命,不得不隐姓埋名,在大江南北流浪了数载。直到这些年
风声过去,才返乡回来。虽说故土难离,但毕竟老家旧宅是不敢回的,子川只敢
来到离老宅不远的滦州,探探虚实。

  此时的洪子川可以说穷困潦倒身无分文,他都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在像样的房
屋中居住过了。不过凭借着一身力气和出色的烹饪手艺,这些年他做过短工,帮
农家割过庄稼,码头上卖过力气……当然最多的还是做厨子。

  洪子川自小就有烹饪天赋,他也喜欢烹调,成年后偶然巧合有机缘拜在「鲁
中第一名厨」门下。几年下来煎炒烹炸,溜熬煮炖钻研了个精通,可惜,师门里
不俗的武学是半点没学来。师父并没因此责怪子川,只是尽心传授他厨艺,本来
嘛,每个人都有天生的材料,强求不得。

  洪子川静下心来,思量了一下自己的前程。当务之急是找个安身立命的营生,
眼前的滦州城就是个不错的选择。他家就在滦州城外,毕竟是自小就熟悉的县城,
虽然滦州是省城旁数万人口的大县城,但孩童时常进城玩耍子川,早就把滦州各
家各府各店混个烂熟。

  如今二十年过去了,物是人非,恐怕认得当初他这个三尺童蒙的人一个也找
不出来了。

  洪子川想着想着,便进了城。沿着十字大街一路走去,看着叫买叫卖人来人
往的喧闹繁华,不禁感叹沧海桑田,当年街边的店铺牌面已十换六七,唯有几家
百年老店还伫立依旧。

  也许是他时来运转,刚转过两个街口,便看见一家高大气派的二层酒楼,高
挑着丈二的金字招牌「鲁月楼」,门口却横着块招工的月牌。

  这不是李老爷家开的「鲁月楼」嘛,如今怎么变得如此萧条了。

  洪子川站在街边看着对街的巍峨门脸,回忆着,当初的鲁月楼可是远近数得
着的馆子。多少省城达官贵人客商是慕名而来,品尝鲁月楼地道经典的招牌佳肴。
那时的鲁月楼一楼厅堂酒肆,二楼雅座高间儿,排面不小,却经常是门庭若市,
客满为患,以至于店主家不得不经常安排伙计,专门在牌楼门前谢绝排不上位置
的贵客。

  别的不说,在子川的记忆里那后厨不时飘来得葱油爆香,高汤烹出的鲜味,
隔着两三条街就能闻到,直勾人的馋虫。子川自小就留恋这家名店,不知道流了
多少馋涎口水,可以说与他后来精修厨艺都有不少原因是受鲁月楼的影响。

  至于鲁月楼的东家李老爷,更是滦州城不得了的人物。世代乡绅,上辈里又
出了几任道台,据说在京里都有李家的势力跟脚。

  以李家的家世,省城济南府的知府大人都要礼让三分,最早开这家「鲁月楼」
本意不是为了赚钱,单为了交接官面上的人物、朋友。别的洪子川不知道,只看
鲁月楼后紧连的东西跨坐,三进李家大院,高阁白墙,就不是底层老百姓敢想象
的。

  据说高院里面,亭台楼阁,花园流水极具考究;人就更不得了,李家的长随
仆从众多,后院丫鬟侍女如云。李老爷三妻四妾自不必言,之前李家最盛时还有
家养的戏班名伶,一个个妙龄美妇,身姿窈窕袅袅……洪子川觉得远远的看上一
眼,都是满满的福气。

  可如今,鲁月楼还是那个鲁月楼,古雅豪奢的酒店还是那个酒店。只是清零
了许多,大门前除了几个闲汉,说门可罗雀也不过分。牌楼门前八个幌的店门招
牌,摆着一块月牌,简单写着「今招大厨,伙计。」下面是鲁月楼的字款。虽然
不时有人进出,但看穿戴不过是应招下人帮厨的穷小子,酒店大堂里也只稀稀拉
拉的几个老客,再不负当年熙来客往的热闹。

  洪子川观察了许久,好不容易见到一个肥头大耳貌似厨子模样的短衫汉子从
里面出来,便和几个好事闲民围了上去。就听那汉子摇摇头,叹道:「唉~ 李老
爷一殁,这鲁月楼算是完了。挂牌招个总厨每月才给二百大钱,又不是银元,这
店主家莫不是失心疯了……哪个肯去做?」

  说罢,不顾众人的拿起脚来便走,仿佛多待一会儿便会自降身份一样。

  「这也难怪,鲁月楼如今是风光不再了。现在滦州最火爆的是隔街的三星阁,
林福饭庄……城西边洋大人还开了德福里舍,里面都是流行的洋餐,吃一顿就要
两个大洋,有钱的大爷老爷们都经常光顾的地方……听说他娘的肉都生吃的。」

  「呸,得了吧……鲁月楼主要是李老爷不在了,那几家酒楼还不都是城西吕
三爷的产业?人家是黑白两道都通吃的主儿,县府的后台,能是你个败落的李家
能比的?……」

  「如今的李家,就剩这座宅子喽!……」

  「……」

  洪子川听着几个穷闲汉私下议论着,微微皱了皱眉。看来世事变迁,原来家
世显赫的大户李家如此没落了,这个吕三爷是什么来路,他根本都没听说过,想
来是这几年新兴的富绅。

  不过这些都跟他无关,自己下顿饭在哪开还没谱呢,哪管得了这些。

  想到这儿,子川离开众人直奔鲁月楼店门而去。

  说实话,鲁月楼子川虽熟,却没怎么进过大堂。他家城郊中农,还没阔绰到
能到城里馆子享受的地步,来到厅堂,就见长条的水曲柜台后,一个干瘦的长身
账房正摆弄着菜牌。看年纪已是须发斑白,带着眼镜,一袭灰白长衫,这老者子
川认得他,鲁月楼的老吴,老店家了,和当年一样,什么时候都是闪着精明的小
眼睛,对人客客气气,只是比当年填了几分老态。

  「这不是吴掌柜嘛,有辰光没见了,您老可好啊?」洪子川一时有些感慨,
便主动跟老吴招呼。

  「这位老客,瞅着有点面生,莫非认得小老儿?」老吴听着,抬头看了看眼
前这位精壮汉子,估计是没认出来,连忙客气的答话。

  「吴掌柜贵人多忘,前些年在下到过贵店,还跟您喝过酒呢。」洪子川的浓
重乡音,倒不显得外道,毕竟同乡人还是好说话的。

  「哦哦,您太客气了,高抬一句掌柜,小老儿其实不过是个账房,叫我老吴
就好……您这是??」老吴店家出身,迎来送往的哪能记得住那么许多,只当是
过去来过得顾客应对。

  「在下洪子川,听说鲁月楼正招主厨,我是来应招的。」说着子川再不废话,
从怀里取出一件寸许长的物什,双手递给老吴。

  老吴接过细看,一条雕刻精致的小银鱼,从花白的银口就可以看出是主人常
戴之物。这小东西,论价值是不值几个钱,但老吴可是老江湖了,算得见多识广。
看了银鱼儿当即对子川举手一恭,语气越加客气了三分,「没想到,我这区区小
店竟然能招来「鲁一勺」的高足……后面请茶。」

  说着还了信物,带着子川来到客厅后的偏座。

  宾主落了座,简单寒暄了解了过往出身,老吴便开始盘道:「敢问洪师傅,
鲁一勺崔义海大师与您怎么称呼?」

  洪子川听了,连忙起身半恭道:「正是家师。」

  「如此说来,洪师傅是鲁菜胶东派的传人咯?」

  「传人不敢当,跟他老人家闯荡过几年江湖。」

  「洪师傅太客气了。」

  两人正说着,有人推门进来,手端一副茶盘,却是一位貌似桃花的美妇人。
这美人身量高挑健硕,比洪子川还高了半头,一匹乌黑长发只在头顶挽了个坠马
髻,斜插着一支碧簪。上身桃红湖绸镂花短褂,下身柳色水纱裙,袖子挽起,露
出一截白藕似的小臂,上面还挽着一支金手钏。这女子除了身材略嫌高大些个,
胳膊腿粗些不失肉感,加上脸蛋标志娇媚,算得上难得的美人。

  推门进来,飒爽绰立,整个人显得干净利落,光彩逼人,除了那身进屋就迎
面的脂粉香风,洪子川没敢无礼仔细端详,只感觉这美妇桃脸白净,身材妖娆,
柔腰肥臀,胸口的峰峦把绸褂撑起老高鼓胀。

  子川寻思着这女子怎么生得如此动人风情,正想起身见礼,便听得她朗声娇
笑:「咯咯……方才听小伙计说,咱鲁月楼应聘来了位崔大师的高徒,三娘我也
来见识见识……贵客,请用茶。」

  说着,便把茶盘往桌上一摆,脸上不卑不怯,人更不走,扭着柔软蛇腰,大
大方方的在洪吴二人对面四出头红木小椅上坐了。侧看妇人那丰厚的臀峰挤在椅
内,子川直担心那椅子会不会给她坐压撑垮散了。

  让过茶,账房老吴不紧不慢的给子川介绍:「这位便是林三娘子,现在也算
是鲁月楼半个东家……唉,洪师傅也知道,酒楼不比从前了。现下都兴女跑堂,
唤作什么迎宾……真是世风日下啊。」

  洪子川在外面浪荡这么久,自然清楚,自从洋人到中土带来了洋枪洋活,也
带来了洋烟洋餐。洋大人的管子里早就开始让女人招呼客人。一来二去,内陆的
酒楼也不得不学着让些貌美的女子作跑堂,抛头露面的招待顾客,这在以前几乎
是不可想象的场景。

  「哈哈哈,老吴你可真逗,这都什么时代了,还那么守旧。我们姐们儿在后
进闲着也闷得慌,正好出来见见世面,有什么不好?」这位林三娘子倒是性格爽
朗,半点没有妇人的扭捏,说话间用她那水汪汪的桃花眸子,上一眼下一眼的打
量洪子川。

  洪子川感觉林三娘就差没一口把自己吞了,连忙话归正题:「在下仰慕鲁月
楼大名,不知用厨,有何要求条件?」

  「小店倒也没什么过分条件,但求中规中矩,是地道的鲁菜即可,至于水牌
上的店内招牌菜。也是可以根据师傅的拿手更换的嘛……这个,不知道洪师傅现
在是否方便展示一二厨艺,也让我们心中有个底。」老吴放下茶盏,审视着子川,
又跟林三娘交换了个眼神,客气的说到。

  洪子川点头,试厨,本是题中应有之意,他到没觉得店家有什么唐突,自己
干嘛来了,人家招的就是厨师嘛。

  看着子川在小伙计引领下,去厨房烹调。林三娘脸色一正,再无热情嬉笑颜
色,对老吴问道:「吴老,您江湖深,你看这位洪师傅如何。」

  老吴捻着胡须沉吟了下,「人是本乡人,看着还算老诚,之前给老朽看得信
物也不假。我想此人八成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想找个栖身的地儿……只是不知他
手艺如何,倘若真是鲁一勺崔大神厨的徒弟,恐怕咱这小庙养不起啊!」

  说罢,不由摇头叹息。以鲁月楼现在的生意,已经是危如累卵,摇摇欲坠。
李府的经济窘迫已经到了无以为继的地步,对于这点老吴这个账房自然是心知肚
明的。所以,招募名厨不过是病急乱投医,没办法的办法。招来得主厨手艺差,
对鲁月楼没有用场,手艺高,又怕养不起留不住。

  老吴的为难,林三娘子显然也是清楚的,她自然也是希望鲁月楼能有一位技
艺高超的神厨。只是条件方面……三娘娥眉紧蹙,粉嫩的娇容有几分扭曲,似乎
也在下决心沉吟着什么。

  没过多久,敞开的栏栅窗外就从后厨飘来阵阵诱人的香味。

  吴林二人都是行家里手,闻菜香而知高下,对视一眼,都面露喜色。

  果然,没用多久,一盘干烧糖醋鱼就冒着腾腾热气被伙计端了上来,上菜的
伙计眉飞色舞的跟林吴二位东家学说,这位洪师傅到了厨房就好像如鱼得水,换
了一个人,刀工翻勺技艺如何精湛,火候调味如何自如,直言他从未见过如此厨
艺出众的师傅。

  小伙计并没夸张,很快,一盘油爆双脆,一碟一品豆腐,布袋鸡,拔丝山药
就先后被端了上来。

  这时就连老吴也开始动容,这几道地道鲁菜菜色香味俱佳不讲,关键是这位
洪师傅成菜的速度都可以用飞快来形容。可见厨师对每道菜的安排组合,烹饪工
序已经拿捏的烂熟于胸。

  洪子川此次特意没有选择名贵大虾,海参等食材海鲜,只是用了家常食材,
真正的名厨越是一般食材越见功力。

  当子川捧着最后一道四喜丸子回到偏厅的时候,老吴和林三娘子已经是肃立
相迎。所谓:艺压当行人,行家一伸手就知道有没有。

  作为店家自然是赞叹盛名之下无虚士,态度也自然热络恭敬起来。

  林三娘子最后的主菜也不尝了,直接命小伙计把这盘菜传到后院,给五夫人
品鉴一下。

  洪子川听到这吩咐,暗自皱了下眉。难道说,招个主厨连这二位也做不了主?
五夫人又是哪位,难道她才是鲁月楼真正的东家?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就见一名清秀稚嫩的小丫鬟推门而入,紧接着一位少妇
打扮的女子袅袅婷婷的走了进来。

  人一进来,洪子川顿时感觉眼前一亮,这妇人就不能用「美」之一字来形容
了。看年纪三十左右的少妇穿着也不能说有多华贵,但是气质婉约,从容淡定。
这种风采自然而然带出一种美感,不是俗媚,而是万花群中一支幽兰的典雅。本
来一座小小偏厅,全因这少妇的到来,显得整个气氛都庄重了起来。

  看了片刻,子川才注意到这女子全身缟素,发髻上还罩着白纱,鬓角一朵步
摇黑珍珠攒花,看起来正在守寡。联想前面闲汉李老爷殁了所言,莫非这位才是
李家的眷属?

  旁边的林三娘子和账房老吴见了这位未亡人都站立躬身相迎的态度,很快就
证实了子川的猜测。

  就见这位林三娘子口中的五夫人,幽静的来到洪子川面前,黛目轻扫了一瞬,
便深蹲一礼。子川连忙恭身还礼,耳边就听小妇人银铃般的声音轻道:「妾身姓
虞,方才品尝了洪师傅好手艺,端的不凡。妾身已经好多年,没有试过如此高超
的烹饪。这道肉丸,肥瘦口味搭配刚好,香而不腻,肉糜熟烂,鲜而不粉,回味
悠长,显然是师傅火候掌握精准,用心炮制过的。」

  洪子川心中傲然,自己走南闯北会过的名厨多了,嘴上却谦逊道:「夫人过
奖了。」

  一旁的林三娘子这时也跑过来,拉着五夫人的玉手,娇笑着夸赞道:「姐姐,
洪师傅确实烹饪功力非凡,这几道菜也都属上品,这下我们鲁月楼有救了,您也
来尝尝。」

  虞夫人淡淡一笑,悠然道:「不必了,窥一斑而见全豹,名师出高徒,师傅
的技艺妾身自然钦服的……三妹也莫要欢喜得太早,洪师傅还没答应做我们鲁月
楼的总厨呢。」说着,她转过头,看了洪子川一眼。

  此俏妇那一眼的风情,让子川感觉浑身上下都酥润了起来。那对秋水一样的
眼眸,如平静湖水中的微澜,加上五夫人黛墨一般的眉睫,让人觉得那么惬意祥
和。

  「可惜,鲁月楼现在并不阔绰……不,应该说很窘迫。不瞒洪师傅,目前店
里只能给到您每月二百制钱的薪俸报酬,实在是惭愧屈才。」说到这儿,五夫人
臻首轻晗,面容凄婉,说不尽的优怜委屈,却显出一股女子的娇弱柔情,惹人惜
爱,接着就听五夫人又改口道:「但是奴家还是希望师傅能够留下来,也算帮我
这未亡人一个忙,帮鲁月楼一个忙……我们……我们一定会把洪师傅当做自家人
来看待的。」

  说完,五夫人又送过一个殷切期盼的眼神,那目光中的柔情,可化三冬雪,
能融九秋霜,让人难以拒绝。

  不过,洪子川可不是毛头小子,更不是没见过女人美色的乡野愚厨。他闯荡
江湖多年,参加过义和拳,看见过尸山血海,见到过人头滚落。义和拳初期,多
少攻陷的城池里,清廷州县贪官的如花美眷,在刀枪威逼下,跪伏在义和拳众人
面前俯首乞怜。

  那一个个娇美的女子,为求活命,根本谈不上什么廉耻,有甚者种种诱惑媚
态,妖娆下贱,仿佛就在昨天……

  凭心而论,无论是义和拳的火头军,还是路边乡野小店的厨子,都不会低于
五夫人给出的这个价格。更不要说京城里的名楼大厨,御膳坊的掌勺,而他洪子
川的烹调功力,师门名望,都自信远超这些所谓名厨的水准。

  可是现下唯一的难处就是他的身份,虽然说是陈年旧案,难保说官府是否还
将他通缉在案。就是洋人的眼线也不会轻易放过他,说不定只要有人告发,自己
就转瞬间陷身囹圄。

  洪子川正在左右思量犹豫时,林三娘子却满脸笑容,若无他人的凑了过来,
就像子川留下来是必然的不用怀疑的结果一般。

  下一刻,子川就感觉一双温热的玉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正惊愕时,林三娘咯
咯笑道:「工钱吗,只要店里生意好,是可以涨的嘛,洪师傅就当是暂时试用些
时日好了……再说,我和五姐也不会亏待了洪师傅不是?」

  说着,春葱般的手指趁人不注意,飞快的在男人的手背上捏了一把,接着林
三娘子又飞过来一个意味深远兼暧昧的眼神,那意思,这里总归有你的好处。

  洪子川脸上一红,虽然现在不比过去大清鼎盛时守旧,但是陌生男女间的这
种举动,还是太孟浪了些。他并非不喜女色,但是现在的子川更缺的是白花花的
银钱呐。多年浪荡江湖,他深深明白,什么江湖侠义,人情面子都是假的,只有
真金白银才是最可靠,什么大侠不得钱说话?

  可是这个社会真得容得下自己这个在逃之人吗?正想着,一个温软弹润的身
体似乎无意间撞了他一下,一股沁人的体香幽然而来,三娘子娇笑的语音再次入
耳:「洪师傅,你倒是说话呀。」

  这种近乎调情的姿势,让洪子川实在无法招架,他只得无奈的点头答应下来。

  对面的账房老吴和五夫人似乎也长长出了口气,没人晓得其实他们心已经提
到嗓子,洪子川是今天第五位应召的大师傅。

          ****************************

  很快,洪子川就在鲁月楼,确切的讲是在李家大院安顿了下来。

  鲁月楼后第二进院子就是给酒楼一应小伙计和账房,主厨准备的住所。再往
后,第三进院落便是最为宽阔的内宅,也是主宅,里面亭台楼阁,住着林三娘子,
虞夫人,小丫鬟还有两个婆子。再往后的末进院,便是李氏的宗族祠堂了。

  李家虽然如今败落了,但是毕竟曾显赫一时,即便是给下人住的院子,也是
雕梁画栋,院内甚至还有一方不小的流水假山。林三娘很看重子川,给他布置的
是西厢最南边的一间上房。屋内的陈设也极为考究,看着整洁温软的床铺,洪子
川竟有股再世为人的感觉。希望自己隐姓埋名,能安稳的在这里匿居些日子吧。

  他此来本就没什么行李,只有贴身的破旧褡裢里一套菜刀,雕刀,烤钩,汤
勺等厨具,乃是老师出徒时最后馈赠的纪念。就是洪子川最为狼狈逃命的日子,
他也没舍得丢弃这套他珍藏的吃饭家伙。

  名厨洪子川并不是第一次给酒楼做主厨,自然没有什么不适应。自从他到来,
翌日鲁月楼就简单粉刷了门脸,又放了长长的一挂鞭炮,算是名厨到位掌勺,酒
楼重新开业。

  人的名,树的影。自打子川出任鲁月楼掌勺,凭借他多年的精湛厨艺,以及
鲁中第一勺的传承名头。鲁月楼的菜品似乎再次受到当地富户的青睐,毕竟地道
的鲁菜大师并不是随处可见。酒楼的生意也逐渐恢复兴旺起来,虽然还远远不能
跟子川幼时那样高朋满座,但是酒楼的流水也是成倍的增长。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鲁月楼的名声渐起,招牌日益的响亮,大堂里的水牌也
早已换成了洪师傅的主打特色。冷清萧条的鲁月楼勉强算是凭借子川的一己之力,
起死回生了。

  随着生意的红火,洪子川和两名帮厨小伙计逐渐开始忙不过来了,林三娘不
得不又给子川招收了两位有点厨房功底的学徒。这位洪师傅本无意收徒,但是乐
得有人代炒,也就随意传授点拨了些技艺。

  如此一来,洪子川真正成为了鲁月楼的总厨。一般菜肴都由徒弟出手。非到
大菜名菜,才施施然的下厨,露一两下绝技。当然,行家里手就是非比寻常,子
川的鲁菜往往可以技惊四座,压轴难得。

  没有那么繁忙的日子林三娘也会请子川休息一两日。更多的闲暇时候,除了
在后厨指点学徒炒菜,他最多的就是坐在后厨与大堂的转堂角落里,拖一把朝天
椅子,隔着竹帘,看着厅堂里林三娘子和老吴招呼客人,再不就是一壶一壶的喝
着晏茶。

  时间长了,他发现,林三娘子绝对是个秒人。她闺字叫林秀娇,本来是五夫
人嫁到李家做妾室时的陪嫁填房,但她和五夫人从小闺蜜相处,并不当下人使唤
的。李家老爷病故后,家道败落,几位夫人各奔东西,家离破散。唯有五夫人一
肩挑起了李家大院,在遣散了多余的家仆后,没法子,林三娘不得不抛头露面在
店里招呼一应客商走卒。

  原本子川的最初印象里认为三娘子本性放浪不羁,但时间长了却发现,林三
娘是浪而不淫。

  她虽然身为女子,面容姣好,体态风流,性格爽朗。又很善于和三教九流打
交道,眼快嘴直,不得罪人却又不肯吃亏。心地善良,却又内藏城府。

  鲁月楼的二层雅座,是给些富家公子,阔商巨贾准备的,这些人大多三五成
群,饮酒作乐,并不真需要酒家如何费心招呼。而一层大堂,一般都是给跑船运
的,跑江湖的,保镖走货商的短衣帮准备的。这些人就没那么好招呼了,他们也
不十分缺钱,可大多没读过什么书,更谈不上什么教养。几碗酒下肚,便天南地
北的胡侃,很快便都熟络起来。

  三娘子也不小瞧鄙夷他们,照常跟这些人嬉笑谈耍着厮混。时间长了,未免
有些人酒壮色胆,就爱在手脚上占些便宜。三娘子也不以为意,只是一旦对方得
寸进尺,当真太过分了,她便会冷下俏脸来,尖声斥骂,往往惹来满堂哄笑,弄
得对方无地自容而贻笑大方。

  美人在目,看得吃不得,虽然很多财势雄厚的食客心痒痒,可架不住林三娘
子高挑英健,气力并不逊于男子,一般人往往也讨不得什么便宜。

  久而久之,虽然这些滦州城里的浪荡纨绔,尽管无不暗自惦念林三娘子窈窕
诱人的身子,却也都知晓,这个带刺女子并不好惹。

  一次,一名常来鲁月楼的盐商闻四哥吃醉了酒,与另一位出海捕鱼的海客谈
起了省城里的风月场所。厅堂里的众多堂客借着酒气,也聊得越来越下作。闻老
四渐渐说到醉春院里一位头牌粉头「九岁红」,他曾花了大价钱去一亲芳泽,哎
呀,那大妞,那脸蛋,那腰条,那粉腿……简直是永平府一绝。

  林三娘听他吹的玄乎,不服气的问闻老四「绝」在何处。闻老四嬉皮笑脸的
抬手就在林三娘子的丰臀上拍了响亮的一巴掌,嘴里不忘占便宜道:「可惜那娘
们儿再好,也没你三娘子的身肉诱人呐,……哇操~ 这肥腚,手感也太弹润了吧。」

  林三娘当场就变色翻脸,啐了他个满脸星,骂道:「你个杀千刀的闻四,酒
吃多了,不找地方钻沙,偏来沾惹你三娘……不用你贪杯贪色,早晚叫你死在娘
们儿身上。」

  没想到众人哄笑间,闻老四不以为意,打着酒嗝,色眯眯的伸手又要摸女人,
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问道:「倘若死在你三娘子身上,老子也认了……可人,你这
大肥腚是怎么长的,又翘又圆……呃~ 我家里的黄脸婆,怎么就不像你这秒处,
越来越松垮垮……」

  林三娘子见他还要非礼,再不客气,拿起桌上满溢的酒杯,抬手就泼了男人
一脸,嘴里娇斥道:「回去问你妈,你妈知道!」

  这一下满堂食客更加哄堂大笑,眼看着滚烫的酒水顺着盐商的头脸往下滴答。
男人被三娘子泼了满脸酒,也自有点脸上挂不住,骂骂咧咧的正待发作。谁成想,
他被酒拿的早软了腿,脚下一个不利索,被长凳绊了个马趴。

  围观的酒客早都笑岔了气,一个个前仰后合的,把常老四拉起来,却发现他
摔得脸都磕破了……

  众人只顾寻笑耍子,都没注意到,跌成烂泥般的常老四,被满脸讪笑的林三
娘探手拎小鸡儿似的抓将起来,挆在店门口青石阶上,给小伙计上药、一碗一碗
的灌醒酒汤。

  又一回,滦州城里的绸缎铺掌柜,本是街里街坊有名的惧内。在鲁月楼也是
一次吃了酒,强要拉着林三娘陪他喝酒。林三娘子无奈便陪他饮了几杯,那绸缎
掌柜便开始动手动脚,趁女人不备,强摸了她胸口高耸的酥胸一把,却给林三娘
恼恨他轻薄,在其手臂上掐了个铜钱大得青紫。

  没想到,绸缎掌柜虽然疼得龇牙咧嘴,却仗着财大气粗,掏出几百两银票拍
在桌面上,信誓旦旦要收林三娘子做外宅。

  林秀娇冷笑着,看也没看那些钱,一只皓腕轻轻一按,竟压得绸铺掌柜动弹
不得,嘴里娇声喝骂道:「别看你人模狗样的做个掌柜的,谁不知道谁的牛黄狗
宝?……一个连自己婆娘都喂不饱的软货,也敢来招惹你三娘?小心老娘一腚坐
死你个银样蜡枪头!!」

  在众人的哄笑中,绸铺掌柜臊了个灰头土脸。林三娘子骂完,看着男人的龌
龊样子,噗呲一声,自己也捂嘴乐了。

  帘后的洪子川看着满面桃花的林三娘,竟觉得她是如此的动人,有时候不由
慨叹,自己是不是也该成个家了。但是想起,自己在逃的身份,实在是不敢想啊!

           ***********************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转眼间洪子川偷声隐名回到故乡已经两个月了。
他闲暇时候打听到,自己城郊的老宅,早就在数年前匪患的一把大火中烧成平地。
自己的爹娘和两个姐姐,也不知道流落何方,颠沛流离,可能早已不在人世了。
想着亲人或许罹难,感慨世事无常,洪子川不知道暗地落了多少男儿泪。

  他也越发珍惜自己眼前的安定生活,酒楼虽然辛苦,但是总算是安稳的生活
下来。要说唯一有些让他不满意的,就是鲁月楼的生意是越来越好,但他的工钱,
虽然管吃管住,却还是每月两块银元。想寻找亲人,最起码一点,得有钱啊,没
盘缠自己都养不活,何谈别的。

  可是林三娘子像是有意似的,从来不提给他长薪俸的事,虞夫人更是很少露
面。就是每月初一、十五二日会让小丫鬟,婆子陪着她出趟街逛逛,买些胭脂布
料什么的,也是速去速回,虽然她们对子川尊敬客套,但也从没提过钱的事。

  酒楼里洪子川不管账,但是基本的菜价是清楚的,从店里流水算,除却进货,
人工,缴税,每个月三四百大洋的纯利总是有的。在当时一个县城,这也算一笔
不小的财富。想想当初自己来时,鲁月楼的惨淡经营,这东家老板未免也太吝啬
了些。

  洪子川偶尔也找机会跟林三娘和账房老吴透露涨工钱的意思,可是这两位都
是顾左右而言他,仿佛忘了当初招收他时许下的承诺。就算自己落魄时候,李家
林虞二妇人帮了他一把,那也是互相得利,怎么这么快就把利用他得来得利润,
全部独吞呢。

  一来二去,洪子川也就在林三娘和五夫人面前,表现出他的不满情绪。

  无风不起浪,时间久了,鲁月楼外出进货时候,城里其他的酒楼饭庄,纷纷
私下里打发管事请子川喝茶,闲聊间有意无意的探他的口风。几家名楼甚至其中
三星楼的账房,许下承诺,只要洪子川肯跳槽,每月三五十银元的红利总是有的。

  看到对方的信誓旦旦,洪子川难免动心。可是想着自己落魄时候,李家寡妇
对自己毕竟算有恩,这些日子待自己也和善,嘘寒问暖,洗洗涮涮,缝缝补补,
置办衣物鞋袜十分周到,从没短过自己,真得好似一家一般。要说就这样突然离
开鲁月楼,转投竞争对手酒店,难免有些背信弃义,实在也是抹不开面子。

  但是,洪子川真的是很缺钱,他知道这样下去离开鲁月楼是迟早都会发生。

  其实以林三娘、老吴的精明世故,也早就意识到洪子川萌生去意,只是双方
都没点破而已。就在子川琢磨这什么恰当时候跟林三娘、虞夫人提出告辞之事的
时候。世事总会出人意料,有些事还是要发生了。

  这一日,鲁月楼生意爆满,整个一层厅堂加二楼高间,翻了几次台,来得都
是些豪客。加上,城里县府大人家做寿,三天的流水席,全订的是鲁月楼的整桌
席面。

  几个学徒,帮厨累得是人仰马翻不说。就连总掌勺洪子川,都不得不忙了几
个时辰。九十月份的天,竟然累的是汗流浃背,疲不能兴。之后,又在客人的盛
情要求下,子川不得不硬着头皮随林三娘一起,在厅堂里一桌桌的应酬敬酒。几
个回合下来,子川也喝得面红耳赤。

  终于等到日落西山,子川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自己屋下,换了短衣裤,便
直奔后院澡堂。

  李家大院曾经显赫一时,家人沐浴是在单独一个跨院,下人们洗澡是清一色
黄杨大木桶,专有婆子给打热水。

  而主家更为讲究,在一处宽敞浴厅里用青条石汉白玉,砌了个数丈方圆的天
井浴池。据说李老爷在世时,几位妾室包括五夫人,都要一起伺候老爷沐浴,加
上服侍她们的仆妇丫鬟,真的是春色无边、人间艳福。

  如今李府败落了,但是这些设施并没荒废,五夫人没拿洪子川当外人,又怜
惜他辛苦,特许他也用李老爷生前布置的浴池。每日店里上了门板,都会叫婆子
伙计烧一池子热汤水,让他洗去身上的油烟火气。

  今日,洪子川累得腰酸背痛,又有了酒,泡了两刻钟,便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他迷迷懵懵的时候,就听有人迈着碎步走了进来。子川也没在意,一般
来说,大约是自己两个学徒伙计忙活完后厨清洁,来跨院洗澡。有时,自己也会
召唤他们过来给自己搓个背,他这做师傅的,不收钱不收礼,这点孝敬总要有的。

  烟雾腾腾间,洪子川也没细看,翻身就趴在了浴池边的白玉石台上,寻思等
着徒弟洗完了,叫给自己搓一把。

  可今日来人并没出声,也没沐浴,径直来在他身后……当一双柔软细腻的玉
手接触到他结实的肩膀的时候,子川才感觉出不对来,这是双女子的柔夷。

  他连忙转头看时,不出所料,却是三娘子林秀娇那长长高挑的身子,就坐在
他近在咫尺的身旁。洪子川从未看到林三娘会有这副诱人打扮,上身只着了一间
米红的肚兜,一双粉嘟嘟的胳膊袒露着,胸口两只饱满的软肉,撑得肚兜鼓得像
要涨开似的;两粒凸起肉葡萄,明晃晃的展现在面前。女人下身一条只堪堪遮住
一半大腿的短裙,腿上大片白花花的细腻肌肤就那么赤裸着,细长的小腿,秀气
的脚丫略有不安的叠摞在一起。

  再往脸上看,雾气中的林三娘子,脸蛋红扑扑的像熟透了的蜜桃,一双桃花
眼直勾勾的瞧着子川健硕的身体,一口小银牙咬着红透的下嘴唇,说不出的娇羞
可人。

  「三娘,是你……你这是干什么?」

  洪子川红着脸问女人,已经想不起自己多久没见过女人如此模样,上一次好
像还是跟几个码头上的苦哈哈去逛乡野间最最廉价的窑子。想起那些残花败柳的
半老徐娘,那些干瘪发黄的肉体,他想想都觉得恶心,自己竟然和那么丑陋的肉
体发生了……简直给面前体态婀娜的林三娘子舔脚都不配。

  「咯咯咯……洪师傅行走江湖还害臊吗?又不是初哥儿了,没见过女人是怎
么着?……呵呵,好好,我不臊你了。是夫人叫我来伺候我家总厨沐浴洗澡,总
可以了吧……干什么?你想我干什么,我还不就得干什么。」林三娘子笑着眯着
桃花眼,几分不怀好意的看着洪子川。

  「不……不用了,叫他们来给我搓背也是一样的。」洪子川已经反应过来,
他心知肚明,林三娘这是要干什么。这是李氏寡妇要对自己使美人计呀。

  「那怎么能一样呢?女人多知道疼人呐,哪是你们这些粗汉子能比的。」说
着,三娘子投湿了手里的手巾,又拧干了,开始给男人搓背。

  别说,这美妇人手劲还真不小,很快子川的后背就给她搓得发红起来。洪子
川自然不好意思喊疼,他甚至连扭头仔细看看林三娘都不敢。这毕竟林秀娇是东
家的女人,而且是个寡妇,但是温柔乡即英雄冢,他可亲眼目睹多少好汉,就栽
在女人肚皮上。

  子川虽然君子,可惜林三娘却不肯放过他。

  「呦……,说来也是个堂堂七尺的汉子,怎么就这点胆子?……想看就大大
方方看嘛,又不是酸秀才,装什么斯文啊?……我们娘们儿都不怕,你怕什么呀,
我还能吃了你呀?」林三娘这回干脆不用毛巾了,接用她的一双柔软的玉手在男
人身上抚摸揉搓着。

  这……哪个能受得了?洪子川也豁出去了,想想也是,她个娘们儿都不怕,
自己七尺汉子怕啥。于是他索性扭过头,仔细的欣赏身边的三娘子。

  这女人生得真诱人,高高长长的身子,健硕秀美,偏偏又嫩又白,两条大长
腿结实挺直。尤其是胸口这对奶子,浑圆鼓胀,滴溜溜的随着三娘的动作滚来晃
去。再加上,肚兜上裸露出来雪白的一大片胸脯肉,直晃人的眼睛。

  「你可真脏啊,难怪都说你们是臭男人……」林三娘子矜着她可爱的小鼻子
嗔道。

  在她的揉搓下,洪子川身上的油泥不断被搓出。这场面,多少让男人有些难
堪,可这能怪谁,任谁如果在厨房里炒菜几个时辰,烟熏灰了的也得这样。

  三娘子林秀娇到没有嫌弃他,就像服侍自家男人一样。到底有些事儿是女人
更为精细,林三娘在水池里洗净了毛巾的油污,再次把毛巾拧干,热腾腾平铺在
男人健阔的背上,接着她又咬着嘴唇轻问道:「就这么直勾勾看着俺干嘛,我有
那么好看吗?」

  「大名在外的林三娘子,谁敢说不好看?……只怕整个滦州城也没哪个男人
不想着你。」洪子川并不想掩饰对女人美好肉体的想往,特别是近在眼前的那对
挺到过分的美乳。

  「夫人想把我许给你……做你的婆娘。」林三娘子似乎并不很害羞,她见男
人盯着自己的胸口看,浅笑一声,便动手把一对雪白鼓胀的奶子从肚兜里解放了
出来。

  在那一瞬间,她明显能听到男人的呼吸沉重了几个档次。林三娘清楚自己这
对乳房对男人的魅力,见过它们的男人都这样。这对奶子本来就是她的骄傲,既
圆且大又挺,所说的挺,不仅仅是指奶头那颗紫葡萄,而是整只乳房都丰挺着,
仿佛对人诉说着它的骄傲。再说,真正见过她这对宝贝的男人,也没几个。

  林三娘托住自己的奶子,用手里的帕子沾着池水,边擦拭着,边柔声问:
「子川,你说话呀,想不想要我……只要你点个头,从今晚起,奴家就是你的人
了。你想怎么拾掇我,都……都可以。」

  洪子川觉得自己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了,他长吸一口气强自压着,无奈的说
了句:「我能不能说不想?」

  「咯咯咯……可以呀,不过你觉得我会相信吗?」说着林三娘子,解了身上
的肚兜,随手丢在水里,那一身白花花的肉体瞬间充斥了男人的眼睛。那腰,那
腿,那胸,那嘴,哪怕是个太监恐怕也会怦然动心的。

  「咯咯咯,你瞧你……行了,就别忍了,翻过身来吧,你这么趴在石台上,
不会隔得慌吗?……咯咯咯,老娘什么没见过?」林三娘本性就爱笑,如今加上
娇羞和那一身白肉,真是要多动人有多动人。

  她说着,又把身上的短裙脱了,那只雪白肥翘的大白屁股,毫不怯场地裸露
在男人面前。

  洪子川真的快受不了啦,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的屁股比他想象中还要肥硕
丰满,圆圆的大肉蛋像一只放大了数倍的白面馍。

  曾几何时,他甚至有些羡慕那个常老四,能有幸拍了这只香臀一把,哪怕是
被泼一脸热酒也值了。而这只梦寐以求的美满屁股,现在就呈现在他眼前,触手
可及。子川没法子,真的把身子翻了过来,因为他的下体实在膨胀坚硬到不行,
抵触在白玉石上真的很疼。

  「呀~ !有些粗呢,……这就是我要伺候一辈子的家伙吗,让奴家好好看看。」
说着林三娘掩着羞红的俏脸,不顾男人的闪避,一把将子川的阳物握在手里,仔
细端详着轻啐道:「丑东西,长度还好,只是这么粗,要胀死人呢。」

  那一刻,洪子川差一点就把持不住,将积攒多年的精华喷射出去。这女人的
手也太舒服了吧,她只不过是握住了他的家伙,轻轻甩了甩。

  洪子川连忙按住了女人的手,他真怕自己会一泄如注,连忙转移话题:「三
娘,你来伺候我,不会是五夫人逼迫的吧?」

  「咯咯咯……你想什么呢?姐姐从来不会逼我做任何我不喜欢的事。就算当
初陪老爷睡觉,她都不肯强迫我。女人间的情谊,你们男人不懂的。再说,会有
人逼你来给我洗澡吗?咯咯……三娘我自然是情愿的,怎么,你不乐意?」说话
间,林三娘香喷喷的身子向着男人靠了过去。

  说起关系,洪子川好似瞬间清醒了许多,他连忙推开了女人抚弄他下身的手,
下意识的挪开了些和林三娘肉体间的距离。

  「咦~ ?你在害怕什么呢?……难道,你不欢喜我?别骗自己了,你在帘子
后面,每天都会偷偷地瞧着我的,不是吗?」林三娘子诧异的看着身前这个,下
身挺立得已经能当棒槌一样的男人,她锁着眉细想了下,怯怯的问:「你是嫌弃
我身子给客人碰过,还是觉得我不是黄花闺女配不上你?」

  「不是,你这么美貌漂亮,我自然很欢喜你。只是觉得你很美,很诱人,但
是大可不必这样对我一个厨子。」洪子川总觉得这女人如此与自己裸裎相对,并
非是当真出自对自己的爱慕,恐怕利用自己的因素多一些。他有种被人戏弄了的
感觉。

  「那你是觉得我一个妇道人家,主动投怀送抱,太下贱,太不要脸了是吗?
……就算是这样,你真的舍得离开我?」林秀娇不高兴了,赌气的分开双腿,把
下身主动展露给面前这位眼珠都开始充血的男人看。

  哦,那真是一处非常美妙的地方,郁郁葱葱的阴毛下面,粉噜噜的两片肉唇,
羞涩的粘黏在一起,仿佛正在等待着男人的征服。两条白萝卜似的大腿,水灵灵
的看着就那么肉感,那么结实,加上妇人含羞带臊的表情。

  「还走吗?……奴家就不相信,这么好的东西,会留不住你……我虽然不是
什么贞洁烈女,但睡过我的男人,连一只手的数量都没有……我,~ 好久都没有
过男人了。你,……」这女人虽然高大丰润,但是在男人面前依然像一个小女人
一样,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感谢三娘子和五夫人的美意,在下实在是无福消受……再这样,子川只能
告辞了。」说着,洪子川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飞也似的用毛巾掩住下体,逃命
般的跑开了……

  「你??!!……」林三娘子气鼓鼓的看着男人的背影,收起丰富的表情,
喃喃道:「胆子比芥菜籽还小……喂到嘴边的肉都不吃,又不是要你的命,切~ 」

  说完,她又赌气的把手指向自己腿间的秘处探去……

             ****************

  入夜,月上枝头。李家大院后进五夫人的闺房里,两个女人正面对着面,倚
在床上,聊体己话。

  「什么?!……他竟然逃开了?」五夫人十分诧异的看着林三娘。

  「嗯……他好像瞧不上我,不然,我都那样下贱的屈就他了,就差掰着屄用
强了。他那话儿也硬的跟什么似的,可就偏偏是不动心……我呸,臭男人,有什
么了不起的?还真当老娘看上你了。」烛光下的林三娘子摆弄着披散的秀发,依
旧愤愤不平的骂道。

  「哈哈,你也有吃瘪的时候?秀娇,你可有日子没这么动怒了,就连被迫着
陪那人,都没见你恼成这样……怕不只是真恋上这厨子了吧。」五夫人在闺房里
到没端什么淑女的架子,但是大家闺秀的气质是带在骨子里的,哪怕是与闺蜜斜
歪着,依旧自然而然的带着一股端庄的气质。

  「那怎么能一样呢……陪那人不过是当给狗压了。这次,三娘我可是主动脱
光献肉,没想到人家还不稀罕……姊姊,我是不是好下贱呦。」说到这儿,平日
里洒脱飒爽的林三娘竟然害羞的用双手捂住了脸。

  「咯咯咯……你怕是动真意儿,爱上了这个憨厨子,打小我也没见过你如此
女儿模样。不过,这也说明,这人了不得……不行!!你去跟老吴说,让他晚些
去开祠堂。」虞夫人眉黛春山紧锁,秋水般眼眸闪着睿智的光华,断然决然的对
林三娘吩咐。

  「啊??!!……姐姐,您真要舍身给他?他就算再好,也不过是个下人厨
子。」三娘子惊诧的用她媚气的桃花眼,紧盯着虞夫人。

  「这人没看上去那么简单,说不定,咱娘们儿今后就靠他了,不能让他走了
……真到他辞呈说出口,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快去,还等什么?」五夫人思量
再三,着急的在林三娘的香臀上拍了一记,催促她快行动。

  「是,姊姊……唉~ ,我们姊妹,这是什么命啊?」林三娘子一声叹息着去
了。

  深夜,月入云霾。

  李家大院的最后一进,夜深人静,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不免显得有几分阴
森。

  一处宽敞的大堂里,高大的供桌上面香火供奉得李府历代宗族祖宗的牌位。

  供桌前的锦绣蒲团上跪着一个全身清孝的苗条女子,正是五夫人。她身旁肃
立着账房老吴,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家主寡妇给牌位上香。

  众多牌位的最前方立的,赫然是「李公子善」,刚故去的李府老爷的尊讳,
也就是虞夫人的亡夫。

  五夫人上罢香,又回到蒲团前恭恭敬敬的跪了,口中轻声祭奠道:「列位祖
宗及先夫老爷在上,下拜贱妾乃不孝子孙李子善第五房妾室虞丽娘。今有情非得
已,不可对人言之事,特祭告祖先。」

  说罢便施施然叩下头去。

  「淫妇!你深夜至此,叩拜宗祠,莫非又要行有违家规,辱没祖宗的丑事?」
一旁的老吴这会儿语气干涩冰冷,脸孔紧绷,并无怒色,当然也再无半点恭敬和
善颜色。

  「正是,但贱妾实在是出于被逼无奈,为维护家族延续存在,才出此下作之
举。故先来列祖列宗牌位前领罚家法,望诸位老爷在天之灵可以宽恕一二。」虞
夫人说着情怯,禁不住潸然流下泪来。

  妇人可怜的形容却没打动账房老吴一般,只听他依旧是那冰冷的声音责道:
「贱人,你一再行下作淫事,败坏家风,虽然事出有因,但终归家规无情,你可
认罚?」

  「贱妾知错领罚,请吴管家代先夫重重责罚,以赎贱妾的罪孽。」说着,虞
夫人转过身恭恭敬敬转身对着老吴叩了一个头。

  「唉,……请~家法!」老吴扶了下鼻上的眼镜,叹了口气,无奈的高声喧
道。

  说完,账房老吴从一旁掇过一条乌黑发亮的长凳,摆放在五夫人面前。五夫
人虞丽娘毫不犹豫的趴伏了上去,小腹顶着凳面,双腿分开,笔直的蹬在石板地
砖,一双玉手同样左右分开,支撑住身前地面。只把个下身粉臀高高耸起,同时
抬头,做出一副挺臀昂首的受罚姿势。

  从她熟练的摆出罚责姿势,显然接受家法惩戒并非一次两次了。

  「奸邪淫秽,偷奸私情,辱没门风。不论男女,去下衣,男杖责/ 女藤责二
十,再犯者加十。虞丽娘,你可认罚?」老吴说着,从案桌旁取下一支油沁打磨
得锃亮的长条状藤拍,举到五夫人面前给她看了看,算是确认过家法。

  「未亡人李虞氏,认。」

  「去下衣。」

  五夫人虞丽娘听了身上一阵轻微战栗,挺起身,抖着手宽裙解带……没片刻,
就把下身孝裙,亵裤褪去,露出两条纤细笔直的大腿,还有圆滚雪白的香臀。

  这位五夫人未亡人身量不长,也没有林三娘子高大丰腴,平日里好似一阵清
风就能吹得直晃似的女子,却生了一只好屁股。

  两瓣粉臀呈两个水滴般的圆润肉蛋状,结实,饱满,细腻。加上俯趴在刑凳
上,越发凸显得高耸弹润,一双浑圆的白大腿间,一小撮俏皮的阴毛缀在肉蛤上,
再上面臀峰间便是一道圆弧状幽深的股缝,只隐隐的看得到俊俏小巧的后庭菊孔,
紧缩在股沟深处。唯一显眼的,是在虞夫人的粉白臀上沿,腰窝下二寸的白腻肌
肤处,纹了一个潦草的「奴」字,鲜红刺眼。

  虞夫人褪去下裳,一任裙裤垂在脚踝处,又俯身趴回刑凳上,恢复领罚的抬
首撅臀姿态。

  「啪~!」

  妇人刚趴好,吴账房手里严厉的藤拍就挂着疾风,对着女子美艳的屁股抽打
了下去。一记藤拍结结实实的抽在未亡人的粉嫩臀峰上,发出清脆渗人的一声肉
响。

  「呃啊!~」五夫人紧咬银牙,她也不是第一次挨家法惩治,但还是没忍住
后臀处火辣辣的痛楚,用她银铃般的嗓音轻叫出声。同时脸上眉黛微皱,显然老
吴这一记家法鞭挞得不轻。

  随着一记藤责家法,俏寡妇的娇俏白屁股上很快便浮起一道三指宽的长长鞭
痕,上面整齐的交错段段花纹痕迹。全因那藤拍编得细巧,一条条藤枝光滑弯曲,
规律花纹状,缠绕微凸在两条主枝藤上,抽打在人身肉上,既疼痛又美观。

  「一,多谢吴老管教贱妾。」虞夫人强忍着屁股上的剧痛,哆嗦着轻声答道。

  身旁行家法的老吴却不搭话,手里的藤拍只管一下紧似一下的,往家主妾室
的粉臀上招呼,快得五夫人都来不及报数。

  「啪啪啪……」

  「啊~嗷~呀……啊!!」虞夫人连声莺啼般的惨叫悲鸣,眼泪走珠似的沿
着俏脸滚落。双手早握作粉拳,苦苦支撑着冰凉的地砖。每次挨打的时候,秀气
的容颜高高扬起,小脸上汗珠轻露涨得通红。

  尽管受家法惩戒挨得辛苦,但未亡人虞丽娘却始终不曾敢躲闪一下。只是把
她紧凑的屁股蛋儿左右摇摆,缓解接连不断的挞打带来钻心的痛苦。

  「屁股再挺撅高些!……啪啪~,难道你这贱奴还想再挨一遍?」老吴脸色
铁青,一边高高举起家法,在少奶奶的俏臀上无情肆虐着;一边低声斥责五夫人
不得乱动,否则家法便要重来。

  「是。」

  俏寡妇五夫人只得又将,被抽得一道道红肿漫布的娇嫩屁股又翘了翘。女子
这姿势几乎已经是把臀部举在半空中,下贱淫靡到了极点。臀缝中的阴缝隐隐水
迹泛出,那枚小巧屁眼儿已被痛苦折磨得不住收缩……

  「吴老,您高高手吧,丽娘有些吃不住了。求求您……呜呜。」五夫人强忍
着挨了十几下藤责,哀嚎着扭转俏脸,哭着央求老吴能手下留情。

  「嗖~啪~……你这贱货,行家法不正是称了你的心意吗?要知道家法无情,
正好收收你这浪性儿。」老吴脸上汗津津的斥责,手里的藤拍却不停,眼看着女
子那只滚圆的屁股蛋儿给抽得肉浪弹动不已。俏寡妇的身子也给打得不断扭动、
颤抖。

  可是他不停刑,虞娘自然也不敢躲闪,只好苦苦隐泣硬挨着。

  「饶饶我吧……奴家真的是吃不消家法鞭挞啦~……啊~……可怜可怜奴妾
吧……呜呜……」

  五夫人哭得悲悲切切,疼得娇躯乱扭,但是仔细看去她的股间私处,两片花
唇却胀得微开,滴滴清露漫延开了,沿着体毛滴落在祠堂青砖上。

  「哦嗷~~呼吁~ ……」

  未亡人虞五娘终于咬着牙,苦挨到三十记家法打完,算是长长嘘了口气,回
身瞟了眼被摧残得青紫条条的屁股。用手里的绢帕拭了拭脸上的泪痕,却突然破
涕为笑,脸上恢复了秀婉端庄的形容,扭过秀脸对着木然的老吴开口道:「哦
……舒坦~。吴老还是这么铁面无情。」

  「你这婊子太贱了,这回可是尽了兴?」老吴仿佛十分鄙夷五夫人的表现,
不屑的躬身案上放回了家法藤拍。

  「嗯,真过瘾,虽然疼得要死了……吴老甭骂奴家身子贱,那有什么法子,
给老爷行家法行了十年,奴家就是想不恋上这滋味儿也不行呀……咯咯,吴老,
有没有兴致来弄一回?奴家……痒了呢。」虞夫人受完了家法,却并不从长凳上
下来,依然受罚的体态撅挺在那里。只是用一旁早备下的冷水搓了块手巾,敷在
挨打的臀股上。

  「老吴老了,恕老朽没这个福分……五夫人若是难挨,还是服侍老爷吧。」
说着,老吴伸手在案下抽屉内取出一方小檀木匣,打开来取出一个紫绸锦袋,松
开勒口从中拿出一件物事。

  灯烛下看去,却是一根橡胶制的假阳具。拿了这根东西,老吴来到五夫人身
后。虞娘子撇了撇嘴,然而终究是没说出什么,只是抬手揭了敷在自己屁股上的
巾子。

  老吴再不多话,不由分说的径直掰开女人的臀肉,毫不客气的拿胶棒寻到自
家主母臀间的两片嫩肉间,大力的捅塞了进去。

  「喔~~……轻些儿个捅屄……疼~~!」五夫人闷哼一声,开口埋怨道。

  若非亲眼目睹,实在令人难以相信平日里精明端庄,秀丽婉约的李府掌家五
夫人会如此任凭一名下人账房的摆布,还说出如此淫贱下流的话语。

  「哼。你这婊子就知足吧……这南洋进来的家伙是仿照老爷在世时一比一尺
寸做的,比那家传翠玉的阳物不知暄软了多少。就只这根家伙,当初就使了府里
八百银子,留到现在能派多少用场……腚再翘高些,腿也分开,乖乖伺候好「老
爷」是正经。」老吴干瘦的枯手,拧动着橡胶鸡巴,急速的在虞美妇的下体阴穴
中抽送,捣弄得女人那私密阴处汩汩白浆。

  五夫人知道老吴所言非虚,便也不敢再多嘴,转过头娇喘着,叉着腿,挺着
弹润的屁股挨捅。

  宗嗣祠堂里再次恢复了安静,只隐隐的传来阵阵轻吟和「噗叽,噗叽~……」
捅弄女子阴屄的声音……

  一章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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