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ello110
2021年/09月/18日发表于SIS001
独发第一会所
字数:10177
时值9。18特殊日子,全文无娱乐内容,无图无肉。
我辈当,牢记血腥历史,缅怀革命先辈,悼念受难同胞,铭记峥嵘岁月。
咱们紧接上回。话说我们和龙哥一起,疯闹了一晚。
我这人,有个习惯。总是喜欢把公事上的东西,跟老板交代交代一番。因为
过去的一些原因,我一直是有一个误解的,我认为我的老板,跟沪公子是达成什
么协议。
我老板年纪属实是不小了,大家别以为60多岁的老人家,真的还有什么心思
去管理,那是电视剧的场景罢了。我老板早就吵吵着,要天南海北的跑去玩,可
他这摊子事,也不能关门了吧。
且不论别的,光是总部这一些中高层,就有一百多号人,都是跟我老板从头
做起的。如果再扯到基层员工,海外的一些办公人员,怎么也得几千号人,这你
说关门就关门?政府也不会同意。
加上我老板是一个独女,玩画画的。这人呢,有了点艺术细胞,思想就会有
点与众不同,别说什么接我老板的班了,我这大侄女,连找个男人的心思都没有。
所以我老板也跟我促膝长谈过,明摆着说了,也不可能交给我们这些外人的,
无非是寻一颗大树,再直白点说,不行就充公了算了。当然了,也是有更深层次
的原因的,我之前的文章里,比较详细的说过,这里就不重复了。
所以我一直误解着,我老板可能把公司,托付或者分了一些给沪公子,沪公
子也是我的老板之一。
直到很久以后,我发现我这好哥哥,还真瞧不上,也犯不着。我们这个加工
制造业,利润是很低的,综合来看,也就7%-10% ,可我这好哥哥呢,按着一
句话,怎么说来着,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我没有早起,也没有晚起的习惯,一律是自然醒。现在正跟我的好哥哥,汇
报着昨晚的事情,从跟徐大吃饭开始,玩妹子也说了一些,一直到龙哥拉着我们
吃夜宵。听到这,沪公子就骂我们土老帽了,什么城隍庙,哄游客的地方,要得
吃,还属南翔街。
吃,本就是人的终极追求。大伙想想,拼死拼活的上班,做事,可不就是为
了吃饭嘛,女人可以不玩,烟都可以不抽,谁敢说饭都不吃的。
这什么什么才是好吃的,一吹起牛逼来,别说三天三夜,再多几个三天三夜,
都不够的。说得沪公子是,眼看着不争气的泪水,都要从嘴角流下来。恰好刘姐
经过,拉着过来一坐,这刘姐也是个吃货啊,不不不,沪公子和刘姐这层次,咱
们得说,老饕。
那还等什么,吴总这货,不到下午是起不来的。沪公子懒得去扯他起来,刘
姐招呼着俩帅哥跟班,开了部商务车就走。
也并没有去什么大饭店,就跟普通人一般,边走边吃。两旁的店铺,也都是
修建得古色古香,好一个闹中取静,颇有几分穿越感。手里的吃食,也不是什么
大鱼大肉,长兴楼的小笼包是必不可少的,小馄饨,生煎,炸豆腐块,木锤酥,
这不得甩开腮帮子,狠命的造。
沪公子一下就想起来,我这到了上海,除了办事就是喝酒,真没有正儿八经
的转一转。调笑着要刘姐做导游,什么流云阐寺,什么太平桥,什么南翔双塔,
有模有样的走了一大圈。
逛着逛着,沪公子就哈哈一笑,拉着我们去喝茶。
倒不是去什么茶楼,而是又开着车,车程也不远,十来分钟光景,进了一栋
大楼。期间自然是打了电话,沪公子是要找个朋友。咱们喝茶呢,喜欢什么就买
来喝,沪公子这朋友,不仅喝,还收藏。沪公子说,可是馋了很久了,那朋友满
满的几大柜子好茶,里面可是有不少好货的。
一番寒暄不提。沪公子这朋友,姓陆,就称呼陆哥。年纪自然是相仿的,再
一介绍,这一栋楼都是陆总的,这得是多少钱啊,上海的物价,少说都是三五万
一平米吧,这一栋楼得多少平,沪公子随随便便一个朋友,都是了不得的人物呀。
刘姐也是极为熟悉的,称呼声陆哥,连俩个帅哥跟班,也都有份,坐着喝茶。
这牛逼吹着吹着,又吹出一件破事来了。
沪公子是完全没想到的,就是单纯的突然想起个朋友,又恰好在附近,顺路
来坐一坐,这一坐,可就又让我开了回眼界,长了回见识。
既算是老友之间,随口一提烦心事,也算是找沪公子帮个忙。上海呢,现在
自然不必多说,说一句金融中心没问题吧。要是翻一翻老黄历,上海可就是五花
八门了,港口码头,纺织工业,打渔种养,包括衍生的什么,赌馆妓院大烟馆,
青帮洪门斧头帮。各有各的活法。
陆哥这事情呢,还真得翻一翻老黄历。是他一个远房的子侄,要出国发展,
出国就出国吧,可偏偏就很彻底的,要连一些祖产,都变卖了。好死不死的呢,
就给人盯上了,我们也不必忌讳什么,说白了就是过去的一些帮会,现今摇身一
变,光鲜亮丽的,洗得白白净净的,对外宣称为某某公司。倒也不是什么明抢明
骗的,就是压着价钱,又是清楚得很,陆哥的这个子侄,是一去不回的,拖着好
大一笔数目,说是你去你的呗,回头我们给你汇过去,不就完事了。
陆哥的这个子侄,也不傻啊。我这一出去,你这个钱,还要得到手,怕是碰
了鬼了。可也是个不会办事的,一些手续之类的,偏偏是交割得七七八八了,分
管的城区部门,章都盖好,往上头提交文件了,等上头审核过了,就彻底改姓了。
眼瞅着,这跟明抢有啥区别,大吵大闹了几回,都没有下文,于是就找到陆
哥,他这位老伯父这里。
陆哥本来就不想搭理。倒不是说,远房亲戚,就不亲了。而是陆哥就挺生气,
你这小子,啥都变卖了,合着就是,把根都舍下了呗,国籍都不要了,怕是连名
带姓都改了,等着出去喝咖啡,放洋屁。也耐不住软磨硬泡,转念一想吧,也管
不得太多,年轻人嘛,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
陆哥亲自了解了一番,这可就上了火了。肯定是使了点手段的,就是一些官
面的手续,有违规操作的嫌疑,小伙子没什么经验,陆总可是老江湖,哪有手续
能办得那么快的,咱们卖个车子,都得啰嗦好一阵,何况这卖房卖地皮的。也不
必多说,自古都是勾结在一起的嘛,懂的都懂。
陆哥又去找人,约着一谈。意思是我这子侄,这些玩意虽然不多,可也是有
车有房有地皮,在上海,折算下来这笔数字可不少的。你们压价就算了,都该赚
点钱,手续上三两下就糊弄着完事了,这也不提,可你们答应的价,钱总得到位
了吧,合着就是拖着,不想给呗。那我老陆也不差这三瓜俩枣的,不卖了,照价
退回。
对面可不是什么善茬,陆总你想买回去,没问题。打个比方说,100块钱收的,
常理来说,加点价,150给你顶了天了吧。嘿,不好意思,500不要你的,800也不
要你的,拿1000块钱来呗。而且,尾账只字不提,说得好听是100收的,实际可能
只给了10块,现在要你1000。这不就是过去,那些撒泼打诨的套路嘛。
陆哥肯定就不服气了,这子侄的事,他关起门,打一顿骂一顿,是他自家的
事,你外人来搞这一手,陆哥也不是吃素的。找了官面的人,也就答复着,顶多
是内部处分那些经办的,章盖了真不好弄。找律师,也差不多的意思,去告怕是
很难赢。那就也找道上混的,谈了一轮,别人也办不了,对方本来就是混的,规
模还挺大的,只不过现在洗白了,美其名曰,开公司。
陆哥正上火呢,牙都疼肿了。沪公子就带着我们来喝茶了,你说说,这叫什
么事,可不是瞌睡碰着了枕头。
沪公子笑嘻嘻的,他的做派,我现在是很清楚了,意思是,这点破事,还没
看着眼里。问了具体地方,「嗯」了一声,可就不正经的调笑起来了。
「老陆啊,别人找我说这种事,我可不听,你老陆的事嘛,那还是得瞧一瞧
的,不过老陆啊,你这茶可就差点意思了,哈哈哈。」
陆哥一听有门,哪里不知沪公子的意思。马上就招呼着,换茶叶,茶壶都特
意换了一个,就是所谓的,一个壶子只泡一种茶。确实是挺讲究的。
忙活了一阵,沪公子一尝,「嗯,老陆啊,这有点意思,哈哈哈。」
陆哥眼瞅着,就是有点肉疼的,把手上的一整盒,都递给沪公子。沪公子可
就哈哈大笑起来,「老陆,够意思啊,这是瞧着我老弟面生,给送的见面礼呀。」
沪公子促狭的看着我,「老弟,快快拿走,不然老陆要反悔了,哈哈哈。」
我听着是脑子疼,你们哥俩的破事,拉着我做什么由头。我哪里敢真的伸手
接,沪公子光是笑嘻嘻的看,陆哥举在半空,也抹不开面子,还往回收,干脆就
塞到刘姐手里。惹得沪公子又是哈哈大笑。
那既然东西都收了,也就是答应帮忙了呗。我当时对沪公子,已经有所了解
了,这点破事,真不入不得沪公子的眼。说白了就跟过去似的,地痞恶霸占人田
产呗,了不起还勾结着县官呗。这沪公子有心去做的话,怕是半天功夫都够了。
哪曾想,瞧着平常的一件事,又是占着理的,可要想着利利索索的给弄清楚,
别人心服口服的,事后也不来寻衅,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沪公子笑嘻嘻的,可心里的算计,却是少不得。纵观沪公子办事,都是周周
全全,前因后果都考虑到位,还总是能把自己摘出去,惹了乱子跟他毛的关系都
没有,也会考虑到,不留半点尾巴,不让人事后找麻烦,单单这一点,就足够我
学习一辈子的。
先是问刘姐,那一片地界,有相熟的没有。刘姐这场子开着,自然也是笑迎
八方客的,又是定位为高端场所,认识的人不仅多,而且都不是什么普通人。刘
姐想了想,直接拨通电话,她也是很会说话的一个人,丝毫不提有什么事,拐着
弯的,打听那个所谓的公司,是个什么底细。
刘姐频频点头,挂了电话,也就当着面的。「哥哥,公司瞧着也算正经,背
后关系挺复杂,老板是过去在码头混的,也有场面上的人,不大不小,处级局级
之类,主要是搞点房产,也做一些中介什么的,听着也就一般的来头。」
沪公子依旧笑嘻嘻的,随意的「嗯」了一声,盘算几下,就定了个主意。让
吴总也过来喝喝茶,乱七八糟的事,给吴总去办,他歪门邪道多了去了,官面上,
刘姐出面找人就行了,还犯不着他沪公子抛头露脸的。
吴总来得也不慢,一听这事,就提出问题了。吴总本来就是乱七八糟的行业,
都掺合着一份的,他对这个,所谓的,过去在码头上混的,算是有所了解,也就
是做点欺行霸市,收什么保护费之类。吴总也不是说,拿着没办法,他意思是,
要是就压着弄了,对方肯定也不敢闹,可保不齐,口不服心也不服,陆哥想自己
留着这些产业,只怕未来少不得有麻烦上门。
刘姐那边呢,也还是找的老熟人,也就是帮着我们处理地皮事宜的,鲍哥。
要说这各个城区,都有自己的规划和审批的部门,那这个鲍哥呢,嘿,那就
不好意思了,他管着的是整个上海的这档子事。当然了,平时肯定不管这些破事
的,鲍哥在沪公子面前,别瞧着唯唯诺诺的,人家可是能够影响到,整个上海的
地皮规划,和审批工作的。至于变更这些小事,也只是他下属的一个部门罢了。
鲍哥当场就答复刘姐,让陆哥这边,去提一个行政复议,申请终止审批,鲍哥直
接就画一个叉上去,变更?变你的头去吧。
只要官面上,否决了下属城区的决议,那么,陆哥提的这个事,就算成了大
半,随便找什么由头,不准变更就完事了。名字变不了,在法律上,也就站住了
脚,我们可是法制社会,可不像过去那样,喊打喊杀的。
吴总这边,也打了电话,让他那些歪门邪道的朋友,去碰一碰。沪公子办事,
要就不办,办就得干干净净的,别到时候陆哥又找上门,说是被人泼油漆什么的,
沪公子可没那闲功夫,办就一步到位了。
陆哥这身家,也不小了,他头疼的事情,在沪公子眼里,也就三言两语,也
自有吴总,刘姐去料理着。那可不得好一阵吹捧,拉着吃顿饭什么的。沪公子这
人,也就如我所说的,他瞧不上眼的,面都懒得跟你见,他瞧着上眼的,可不管
你做得大还是小,一律都是老哥老弟。嘻嘻哈哈就调笑着,必须宰一顿陆哥。
陆哥本就是沪公子的好友,跟我们这些老弟老妹,也算不得什么交际应酬,
即便没有求于沪公子,这顿饭也是肯定吃的。要不是沪公子恰好上门,他压根就
没有打算去劳烦沪公子,不然他早就自己求上门了,这就是值得去交的朋友。有
麻烦的时候,不一定会去找你,因为他不想你也为难,有饭吃有酒喝有好事,那
也不用啰嗦什么的。沪公子可能就是看中陆哥这点吧。
我们也就无须赘述了,带着刘姐一起,自然也不会去什么场所,徒惹白眼嘛。
也就两三天功夫,刘姐那边,按着流程办,有鲍哥在,这点破事就不叫事。
吴总当初搞那么大块地皮,都办得下来,这私人家的祖产,能有多大的地方,
流程走一遍,直接驳回就是了。
那吴总这边,就没有那么顺利了,他可懒得跟沪公子说,只是拉着我和刘姐
一起,喝喝茶,吹吹牛逼。吴总自然是清楚沪公子的意思,官面上都驳回了,其
实搭不搭理那什么公司的,都是无所谓的。不过,吴总深知,沪公子要办的事,
就得把首尾都顾好,人家到嘴的肉,你抢了去,后续过了一年半载的,难保不会
报复,对吧。
其实就跟吴总和龙哥的过节是一个道理的。沪公子在着,龙哥不可能真把吴
总抓去打一顿吧,所以也就是借着上回徐大的事,狠狠的灌了一顿吴总。沪公子
心里有数得很,也才会让我们去给龙哥搭台子,让徐大去承了龙哥的情,算是彻
底抹掉了旧账。沪公子呢,就类似于有点完美主义的。
吴总不去跟沪公子说,刘姐毕竟又是个女人,可不就又是拉着我了嘛。对方
的意思,也就是约着吃个饭,知道硬碰不得,却又不想服软。我一听就明白意思
了,那有啥的,这都啥年代了,玩黑的那一套,可不吃香了。再说了,吴总也就
是沪公子压着,收敛了许多,他早年间,脾气可爆得很。
无论黑的白的,场面的规矩,也都是通用的。对方的老板,瞧着那大光头,
大金链子,就知道是吃啥饭的,年纪倒也不大,约莫着比我大一点,比吴总又小
一点,姓曾,我们就称呼曾总。
倒也没敢带多少人,也就俩跟班陪着喝酒,我跟吴总,也就带着个开车的跟
班。那也没啥好说的了,心知肚明,心照不宣的。
瞧着差不多了,也就说事呗。曾总一口上海本地话,又急又快,我就懒得去
写什么对话了,单单把意思说一说。
曾总肯定是有点不高兴的,他的手段,肯定也是打听了吴总。因为这个事情,
压根就没有扯到沪公子那一层去,曾总就认为,幕后的人,也就是到吴总这里为
止了。同样是地头蛇,肯定就存着,比划比划,碰一碰的意思。
别说地头蛇,就是一窝鸡崽,也得分个高低出来。曾总的意思呢,吴总这可
有点不地道,那边的主家,也就是指的陆哥那个,要出国的子侄,分明就是无根
浮萍一般的,较真的说,都算不得中国人了,宰一顿就宰一顿了,对吧。你吴总
瞧着眼红,那他曾总这里,分你一份就是了,何必要连桌子带碗的,都端走。
瞧瞧,这就是老江湖说话办事。分明就是咱们占着理,人家两片嘴皮子一碰,
硬是能说活了过来。曾总这番说辞,要是真按着道上的规矩,还真是吴总的不对
了。过去这些混混地痞的,寻着的一头肥羊,那就是人家的本事,同道里的,可
不能去争抢。
吴总嘿嘿一笑,你曾总要说这些规矩,吴总可也是清楚得很。曾总的话,确
实是没毛病的。比如说,你如今去买个车,哪怕你花了高价买的,绝对不会有另
一个销售来跟你说,你买贵了,来我这里,给你少个万儿八千。
但是要说起这些,老黄历一般的规矩,可就还有那么一条了。你得给主家往
回寻的机会,这是怎么说呢。在过去,无论坑蒙拐骗,还是明抢暗偷的,难免会
踢到了铁板上,就拿上海滩的时期来说,你偷了人家的包,或是占了人家的房子,
转个头来,人家回过味了,或者是人家是一些有门道有关系的,一不小心被你钻
了空子。你这些贼赃,可不能马上就转手了,你得先放一放,过段时间,没人来
寻,你才能自行处理。
按着规矩,肯定是有一个时间限制的,限制之外,再来寻,那就不管了,你
要闹官,行,那你别想好了,整个道上都盯着你玩。限制之内呢,那可就得老老
实实的拿出来,别人也不会追究,要是拿不出来,认打认杀,道上的大哥,绝对
不会出手,事后也绝不报复。
再按我们如今来说,还是举刚才买车的例子。你回过味了,你发现贵了,在
时限之内,是不是可以退掉,我们大多数的买卖,都是有时间限制,无理由退换
的。这些我们看着理所应当的,实际上,也都是根据过去的一些规矩,演化而来
的。
有朋友要说了,X哥,那这不是没有契约精神了嘛,签了字还能推掉的啊。
嘿,这可就外行了不是。首先呢,这个什么契约精神,就是很傻逼的玩意,
纯粹是西方的东西,强加到我们的文化中,我们传统的买卖,都是没有这种说法
的。
也还就是按陆哥这个事来说,主家签了字,没错。但真正去办过事的人,都
很清楚,你把这些个证件,地契,拿去变更过户,都不是说,你签了就算完事了,
相关部门,也不会说,你上午去,上午就给你办了,明白我的意思吧,这个期间,
你是可以要求终止的,老子不买了,或者老子不卖了。
就等于说,仍旧是有时间限制的,跟过去的规矩,本质是一样的。限制之内,
你可以去寻,限制之外,那对不起了。我们的文化,到了现今社会,依旧是有很
多约定成俗的东西。
如果是一些大宗的交易,嘿,这个时限就更长了。你真要有块地,你去转卖
了试试,因为地是国家的,你拥有的是使用权,你说转给谁就转给谁?当然是能
转没错,但是,相关部门,会核查,会审批,这都不是一两天能办的事。那么,
这个时间内,是不是等于有一个让你反悔的时限了。我是签了字,有这个意向,
但在这个期间内,有关部门的整套流程下来之前,我突然不想跟你玩了,你长得
太丑了,这有什么问题吗?你跟我谈契约精神,谈得上吗?
所有的事务,都要看具体情况,然后具体分析。咱们的国家,咱们的文化,
就是这样的传统。很多老外,说我们签了不认,那是他们的文化,尊重可以,但
是是相互的,凭什么就顾着你的文化,而不顾着我的文化呢。
真正参与过一些跨国交易的朋友,应该很清楚,合同不是签一次就过了的,
得来回签个十次八次的,都不奇怪。那我跟你从签备忘录开始,这个过程,是不
是也等于,我随时可以不跟你玩了,对不对?你拿着我签的,某一个阶段的某一
张合同,骂我没有契约精神,你这不是傻逼吗。
扯得有点远,我也就是想说呢,现今我们的一些条款也好,法规也好,其实
都是带着,过去的那些老规矩的影子在里面的。假设说,一个无良商家,骗你买
了东西,那是不是跟过去的骗子一样的,那按着规矩,不管是以前的,还是现在
的,是不是能让你有去讨说法的时间。在过去呢,你回头去寻,人家就还给你,
现在呢,三天无理由退货,是不是同样的道理,同样的规矩,只是换了一个形式
而已。就算是如今,你也不能拿着去年买的假货来说事吧,无非是,坑蒙拐骗,
变成了商家,过去的规矩,变成如今的法规。
那这下,曾总也说不出话了。他自己先拿规矩说事,最好的应对呢,自然就
是也拿规矩说事。而对于这些所谓的社会人,让他服气的方法,也就是拿规矩说
服他,因为他们这些人,恰恰是最讲规矩的人。
很多当下浮躁的年轻人,遇到什么占着理的事,去吵吵嚷嚷的大闹,其实人
家根本不慌的,既然做这行当,说辞都是一套套的,横竖都有理。所以某一个时
期,专门有那么些个大哥,给人说和的。你有理,但你就是说不通,请个大哥一
来,几句话搞定,还笑呵呵的,你觉得这个大哥牛逼啊,都要给他面子,其实跟
面子有毛的关系,就是在拿规矩来说事,你跟人家不是一条道的,你听不懂罢了。
就像这个陆哥的子侄,去跟曾总大吵大闹的,有用吗。吴总这嬉皮笑脸的,
再敬杯酒,不就完事了吗。曾总还得抱着拳的,告个罪。吴总也是鬼精鬼精的,
怕曾总这边,是口服心不服,又提出一条,曾总付出去的款项,如数奉还,再加
一倍,请曾总喝个茶。
这些事情,办得妥妥当当,而且没有后顾之忧,曾总面子里子,都没有落下。
未来陆哥怎么处理那些产业,都不会担心报复。这些没什么奇怪的,哪怕在
如今的年代,要是没处理好这些脉络,人家当时不弄你,过个三年五载再报复,
都是有的。
我一些朋友,都问过我类似的问题。现在咱们的法规,如此的完善,为何总
还是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混蛋玩意,一些做生意的朋友,杂七杂八的人,都得认识
一些,不然都很难去开门做生意。
这就是一个传统文化的东西。传统文化,不是说,都是好的,都是积极的,
同样不可否认的,依旧是有阴暗的,消极的一面。但,也都是不可能去根除的。
国家机器面前,有什么歪风邪气,恶俗陋习,是不能打压的吗,那为什么不
去做呢。
凡事存在,即为道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即便是闹着打官司,在我们
这个讨论的范围之中,一些民事纠纷里,无外乎是情,理,法。这个法,是排在
最后一位的。
既然自古都有这些所谓的闲散人员,吃拿卡要,坑蒙拐骗,那就是有一定的
缘由。往大了说,咱们人口那么多,正经的岗位,能供得上吗。可不就产生一批
这样的人,聚集得多了,国家就要统一整治,有头脑的,如曾总这样的,就洗白
转行。那要是一棒子,全都打翻算了,这些人能干嘛呢,打架斗殴吗。
再比如说,网络上一些,搔首弄姿的女主播,跟过去的青楼清倌,讨要打赏,
不是一样的吗,寻了个大款恩客,就从良去了,又有何区别呢。国家能怎么办呢。
总好过,去站街卖淫,要好得多吧。
这就是人世间,有五彩斑斓,也有阴暗潮湿。大上海都无法免俗,更别提一
些小城市,这也是为什么,沪公子不去用雷霆手段的原因。以沪公子的能量,惹
他急了眼,去查你这曾总的公司,百分百有违法的,就算是没有,翻你十年,二
十年前的旧账,分分钟当天就弄死他了。可沪公子,管得过来吗,还不是得仔细
的盘算,温和的处理。陆哥那边,因为吴总答应多奉还一倍订金,平白花了点钱,
算是破财免灾,也省得什么后顾之忧。
等着彻底办完事,陆哥又请着吃饭。
席间,陆哥说,打算就着那些祖产的房子地皮,搞一个茶庄,买一点好茶叶,
去囤着,也不求赚钱,就招待沪公子这样的朋友,没事的时候来坐一坐。
听得沪公子,马上就来了兴趣。而当时呢,确实有一股炒作茶叶的风气,据
说一饼极好的陈年的普洱,能卖个六位数的价钱。那说起能赚钱,吴总可就来精
神了,吴总可是杂七杂八的,什么行当都沾上一点的。
「陆哥,你这茶庄,可得算上老吴一份啊,咱们去包一火车皮茶叶回来,哈
哈哈。」
「老吴你就是没个正型的,哈哈哈,也好,免得老陆总说我骗他茶叶。」沪
公子这一打趣,吴总就更来精神了。吴总本就是哄着陪着沪公子玩的。
「陆哥啊,你就瞧着什么好的茶叶就买,钱不是问题,老吴这可是真的入股
啊,省得咱妹妹,老说我喝着哥哥的茶叶,浪费了,咱也孝敬孝敬哥哥。」
刘姐当场就给吴总一个大白眼。
一番吃喝调笑,其乐融融。
我这待了几天,陪着沪公子喝喝茶,陪着吴总吹吹牛逼,刘姐美其名曰,带
我转一转大上海,其实就是陪着她逛街。这好日子,可没悠闲几天,就又来事咯。
别人做事情呢,巴不得能够天天忙得热火朝天,可我们在上海搞得这摊子事,
还真是有点怕。满大街都有钢材店,全国各地,也都有钢铁厂,能找到我们这里
来,能是什么简单的事吗。
没有门道的,没有关系的,就肯定打听不来。可这关系,也真有点牛逼大了
吧。竟然是之前的那位大领导,打电话过来,亲自跟沪公子说事。
有了关系,有了门道,可咱们这也不跟你玩什么普通材料。这大领导开口的
玩意,沪公子都有点头疼了,这回是真头疼。
严格来说,既是要沪公子负责材料,又要沪公子找企业生产。再严格来说,
这不是能干的事,偏偏是大领导开口。
具体的我就不说了。简单提一提,就是我们国家要出口一批农机产品给东南
亚的国家,半援助半购买的性质,这购买的一半,还是贷款的形式。简单说就是
没钱回来的,只能拿到国家的财政补贴那部分。
再说说材料,恰恰相反的,这次不要什么高端材料,反而是越廉价越好,最
好是路边捡的不要钱。我听得瞬间懵逼,这干嘛啊,糊纸盒子呢。沪公子再一说
价,更加懵逼,得,糊纸盒子都够呛的。
看着沪公子一脸头疼,我马上就猜测是什么个情况。这事情,大领导都是个
传话的,应该是沪公子长辈那个层次的人物,要他做的,不然的话,大领导不可
能压得住沪公子。
隐晦的证实了,那就没办法了,哥哥的事情,我们这些老弟,可得卖力气的。
何况这事情,吴总和刘姐都帮不上,只有我懂一些。
我直接打电话给单位的总工,让他计算着,一边开着免提扩音,一边听沪公
子报标准和价格。这都不用提什么精打细算,明显就不够的。等于什么呢,给你
猪肉的价,就非要吃牛肉。
等着总工简单的统了一下总价,这你妈都快翻一倍了,农机也是机械,总不
能真的用纸糊吧。瞧着沪公子,一脸的烦躁,我估摸着,是不是有人要让沪公子
出点血,可我再一想,不可能啊,这一台两台,亏不了多少,那么大的数量,沪
公子才不跟你玩呢。
我是整明白了,这不光是猪肉的价要吃牛肉,还得笑嘻嘻的,有多余的找补。
哎,牛肉?我瞬间就有了个主意,你要吃牛肉?冰冻的,合成的算吗。
我把想法一提,沪公子马上问我,能不能行,因为涉及具体的制造,沪公子
也是不懂的。我的意思,就相当于合成一块牛肉。换一个更通俗的比喻,你去买
品牌电脑,肯定贵对吧,那如果买配件组装呢?
我又联系总工,把所有能换的,全部搞成乱七八糟的,到了关键的动力部分,
我这得问沪公子了。
「哥,一般咱们都是用的康明斯的动力,这个玩意影响很大的,要是咱们换
别的,可您来拿主意了。」
「老弟,这别的能顶得住一两年的吧。」
「哥,你说啥呢,那肯定行啊,三五年都行的,只是费燃料,以及损坏的问
题。」
「那就换。」
得,发话就行,再算一遍,价格扯得差不多了。沪公子一瞧,还有啥能省的
不。我检查一遍,配件全是些乱七八糟的小厂子的了,真不能省了,液压,传动,
动力,三个大项都是没法再换的,其余一些零件,省不了多少,钢板铁板已经是
最薄的了,顶多是外表的油漆,少刷点,可这些都是小钱。
「哥,那只能是加工费,对了,还有运费,运费这个怎么算,咱们还得送过
去?」
「送上船就行了。」
「哎,不对啊,咱们不是搞到东南亚吗,为什么要在上海过去呢。」
沪公子一愣,还真没有想到,而我,马上就有了主意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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